假如以為卸貨就代表了「人體科學大實驗」的終結,那我真的是「好傻好天真」。

首先說一下舊恨:
卸貨當晚(6pm卸貨),11點半從產房被移到病房 (醫院把這分成兩部份),我問護士,寶寶要吃東西的嗎﹖ 那個護士就把minime放在我胸口,「你餵她吧!」

咦﹖怎餵﹖ 好啦,把乳頭塞進她的嘴,minime馬上表演章魚神功,大力吸吸吸,一痛之下,我馬上把乳頭扯開,一扯更痛。那個大隻又兇的護士(人身攻擊吧!)立即說,「你不能扯開,扯開更痛,繼續餵。餵完一邊換另一邊。」(馬的!你幹嗎不早點說!我又沒練過)然後她就閃人了。也沒有說哪個姿勢才對,要餵多久,何謂之飽。

第二天,來了一個「母乳顧問」來教,重點也只是一直餵,每兩小時一次,現在沒母乳沒關係,「只要有恒心,鐵柱磨成針」,而且不論多痛都要努力餵下去。再加一堆母乳的好處,甚麼吃了就如神功護體,百毒不侵,刀槍不入 (真的假的﹖ 男寶寶會長得玉樹臨風,女寶寶會沉魚落雁嗎﹖)。沒吃母乳的小孩就一整個沒前途 (真的有夠唬嚇)。

可是,餵了一天,就是沒有奶呀!不要以為嬰兒的小嘴很溫柔。雖然minime還是個無齒之徒,但她有堅固的牙齦,一咬之下,殺傷力絶不下於利齒呢!所以醫院裏的哺乳室裏,並不是親子互動,充滿母性光輝的場景,而是一個個新手媽媽,傷口在痛之餘,還得忍著乳頭痛,在含淚餵飼小嬰兒。

出生後24小時,minime開始由安靜的小寶寶變成愛哭鬼,我們去找護士,說沒有母奶,寶寶在哭,怎辦﹖ 又招來一輪母乳重點教學,好像是媽媽不夠努力才沒有母乳 (超想駡髒話!) 被訓示完才發配一小樽白開水,該護士聲稱剛出生的寶寶兩天內都不會餓的,就喝開水吧!

過了幾個小時,minime又開始哭,而且白開水的招式也不夠用了,看到也叫人心痛。 我態度也強硬起來,一定要她們給我配方奶,果然是恃惡行兇比較有效,終於有配方奶到手,那天晚上,minime才能安睡。 (隔壁的土人寶寶,比minime早了半天出生,那個晚上哭到要斷氣,他娘餵奶餵到乳頭出血,隔天早上才恩准得到配方奶,好可憐,餓了整整48小時)。

恨死那班「母乳塔利班」護士。

出院後第二天,助產士來家訪,一看我的胸部,大驚:「你不是沒有奶,而是塞住在裏頭出不來!」怪不得!腫得又紅又硬又痛 (感覺好像在發炎),minime一吸我會痛得噴淚。助產士先給我吃暫停製奶的藥,再用擠奶器(朋友送的)把奶擠出來。當晚擠了兩個小時,才擠出10ml。一來是乳頭塞住,二來是擠奶器不夠強力。後來我要去婦科醫生那裏拿處方,到藥房租厲害擠奶器,加上餵奶前用熱毛巾、橄欖油等按摩,餵奶後用冰敷胸部,用了一周才解決這個問題。

然後是雖然有奶但產量不足的問題。這個倒不用受皮肉之苦,只是比較厚功而已。每次餵母乳後,還得備有配方奶在側,要不是minime吃不飽,我的耳根就不得清淨。因此每天還有一大堆奶瓶要洗和消毒,也要注意餵的奶要溫度合適,一整個的累。假如不是天天就洗腦說那些母乳的好處,我早就棄母乳取配方奶了,又快又方便又省時。而且隨minime的胃口越來越大,我的奶量原地踏步的話,餵母乳還真的是很浪費大家寶貴的時間。(我覺得上兩周,來自我的供應有2/3,但本周,我覺得她胃口變大了,母乳只能供應一半)。

世界衛生組織建議餵母乳要餵兩年,不過我的母乳工廠打算最多只營業半年 (搞不好,有天受不住,直接關廠大吉)。餵兩年﹖ 我會瘋掉吧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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